刑部侍郎茹太素听到此话也是一惊。
这周仁好生好生狂妄!
居然敢质问本官?!
好!
既然要辩,那就奉陪到底,今日倒要看看这斯还能说出什么!
茹太素本就性情坚韧,眼里容不得沙子。
如今周仁又当庭指控自己有罪,更是激起了茹太素的正义感。
“好你个周仁,你以为本官就怕你不成?”
“本官身为刑部侍郎,律法严明,今日你要是说不出个本官的不是。”
“本官也要治你个污蔑朝庭命官之罪!”
茹太素一副大义凌然的态势质问道。
周仁胸有成竹,当即开口。
“敢问茹大人。”
“洪武七年,茹大人是否向陛下上言关注中书省内外百司的监察问题?”
这话一出。
茹太素暗道不妙!
这件事情他记忆犹新!
但问题是这小小的谏官。
当时并未上任。
是如何知道的?!
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。
“没错,又当如何?”
周仁闻言哈哈一笑。
只要是历史上有名有姓之人。
所做过的事情,自有史书记载。
他不需亲身经历,自然也能知道!
“茹大人当初建议御史和按察使应当负责检举这些部门,并指出御吏台当时尚未有固定的考课制度。”
“敢于言辞犀利地指出朝廷体制中的问题,可有此事?”www.jgsre.com 兔子小说网
茹太素脸色愈发难看。
咬牙开口:“就算如此,但和你直言犯上却也不同!”
“本官这一建议可是得到了陛下的采纳!”
“好!”
周仁声音猛地拔高。
“既然茹大人如此抵赖,那洪武八年,茹大人上万言书,直接批评陛下在监用刑法方面的问题又当如何?!”
轰!
茹太素双眼剧颤!
这小子真的是押来审查之人吗?
为何对自己调查的如此详尽?!
嘴唇几番蠕动,却硬是不知如何回答。
周仁闻言大呵一声。
“既然茹大人不肯说,那我来替茹大人说说看!”
“当时,茹大人尽管文章触怒了皇帝,但并未因此退缩。”
“不仅敢于直言陛下的过失,而且即便面临惩罚也坚持自己的立场。”
“甚至陛下曾对茹大人说:‘金杯同汝饮,白刃不相饶。’”
“而茹大人的回答是:‘丹诚图报国,不避圣心焦。’”
“敢问一句!”
“如果今日我直言进谏就是大不敬,那往日的茹大人何尝不是大不敬之罪呢?”
“可往日之茹大人直言敢谏,忠诚之士,刚毅与勇气令人敬佩。”
“往日之茹大人不畏强权,坚守正义,为国家和百姓的福祉着想。”
“那时的茹太素,而今安在哉?!!”
【正义值+50】
【正义值+50】
【正义值+50】
【……】
周仁此话一出,意味无穷。
正堂一片沉默。
茹太素的表情在那一刻仿佛被雷击中,他的双眼圆瞪。
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。
脸瞬间潮红。
茹太素嘴唇微微张开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,只能发出微弱的颤音。
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这些年不是他变了,而是时代改变了他。
陛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一代圣主了。
而今也步入年迈,只想着为子孙肃清威胁。
成了为了基业永固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老人了。
可是这几年天下无不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。
他茹太素能说什么,能做什么?
什么也不能说,什么也不能做!
……
后堂此时也是陷入了宁静。
朱元璋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深邃,嘴角微微下垂,身体微微颤抖。
他也怀念过去,怀念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。
可是听着听着。
他的双眼就闪烁着怒火。
眉头紧锁,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。
当周仁问道‘往日的茹太素,而今安在哉?’的时候。
朱元璋的悲哀渐渐化为愤怒。
周仁何意?!
言外之意就是咱把满朝忠谏之士逼的不敢言语了是吗?!!
而此时的周仁却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情绪。
继续慷锵有力,字字激昂道:
“春秋时期管仲直言进谏齐桓公,进行了一系列改革。
“发展经济、富国强兵,维护了周王朝的权威,使齐国成为春秋时期的强国之一。”
“秦国名臣百里奚,虽出身贫寒,但凭借才华和直言敢谏的精神,提出了一系列富国强兵的建议,为秦国的一统天下奠定了基础。”
“唐太宗时期的魏征,更是以直言敢谏而闻名于世。”
“他敢于对唐太宗提出批评和建议,即使面临惩罚也毫不退缩。”
“这种直言精神得以成为太宗的一盏明镜,太宗因此开创万国来朝的开元盛世!”
“若不是这些直言敢谏之臣尽心竭力辅佐贤君,又怎会开启往后的一段盛世?”
话锋一转,周仁语气再度拔高。
似乎被审判之人不再是自己。
而是主审之一的茹太素!
更是后堂之中的朱元璋!
“反之!”
“商朝的比干,纣王的叔父,直言进谏,多次批评纣王的暴政。
“然而,纣王昏庸无道,比干最终被剖心而死。”
“他的忠诚和直言精神为后人所传颂,纣王无道导致了商朝的迅速衰落和灭亡,遗恨万年!”
“如果今日陛下将直言进谏作为大不敬而治罪!”
“以后满朝文武,还会有谁敢直言相谏?”
“那么陛下与纣王何异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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