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高塔之王

乘私人马车抵达了古桉柊的宅邸，已经提前递交拜访贴的雪清河按响门铃。

“好偏僻，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”宁荣荣打量着朴素的两层别墅，莫名有种幻想破灭的失望感。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鼻子，将目光投向门前的草坪。

“好香的菊花，以前没有见过……是新的品种吗？”她自认见识过不少的菊花，却没有哪一朵开得如此灿烂，惹人喜爱。

顺着宁荣荣的目光看过去，雪清河脸上优雅的笑容一僵，旋即不动声色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门铃上。

好像武魂殿那位长老的武魂……是错觉吧，应该？

三人各怀心思，实际上不过等待了十几秒。阿米莉亚推开门，微微欠身行礼：“古桉柊大人正在梳妆，请诸位稍等片刻。”

被侍从引到会客室，宁荣荣双手捧着西瓜汁，时不时吸一口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爸爸，你说古桉柊老师会是什么样的人呀，好期待！”

“等一会，荣荣就会知道的。”宁风致勾了勾嘴角，坏心思地开始期待起她一会惊讶的神情。

……

“抱歉，让各位久等了。”

特意换了一身正装，古桉柊从门口走出，话音还未落，便被宁荣荣的惊呼所打断。

“那天冷饮店的大哥哥？！”她幻想过许多次《提瓦特故事集》作者的真实模样，但从未想过对方竟然如此年轻和……帅气。

看着眼前束起黑色长发的年轻男子，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温和，白色正装则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清透之感。

事实证明，美是超越了年龄和性别的。接受到美颜暴击的宁荣荣红了红脸颊，轻咳一声，自我介绍道：“古先生您好，我是七宝琉璃宗的宁荣荣，也、也是您的忠实读者。”

似乎突然打开了话匣子，她露出笑容，有些自豪：“《提瓦特故事集》的一二卷无论是典藏版还是普通版我都分别买了三套……一套用于收藏，一套平时自己看，一套用于安利！”

连买书都要复数，古桉柊暗自对七宝琉璃宗富可敌国的财力再次有了清晰的认知。

但无论如何，能被他人认真而明确地表达“认可”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，他勾了勾唇角，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阿莫斯之弓微缩模型。

“你的来信我曾看过，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礼物。”

阿莫斯，与无名少年、无名精灵、无名骑士，共同反抗高塔之王·龙卷之魔神——迭卡拉庇安独裁统治的女猎手。

同时，祂是她的所爱，亦是她的仇敌。

然而直到她将箭矢射向他的那一刻；

直到聚拢的烈风将她撕碎的那一刻；

她才意识到自己与烈风之主的距离。

回想起那篇故事宁荣荣垂下眼眸，欢快的情绪一扫而空，留下的只有浓浓的不解和微弱的期望。

“神王真的没有真心吗？”她期待从“作者”口中得到不同于大众理解的答案，为她最喜爱的故事画下圆满的句号。

“烈风从来无法理解凡骨肉胎的柔软。”

沉默片刻古桉柊蹲下揉了揉她的头，他不愿以自己的意志去禁锢旁人的观念，因此只是低声复述诗句中的话语。

“正如祂口中满是对人的爱，身边却只有如刀的风；

眼中睥睨着在无尽的烈风中，直不起身子的子民；

却认为他们表示的是对王者的敬爱与无边的顺服。”

看着似懂非懂的宁荣荣，古桉柊笑了笑，直起身道：“我曾听闻过一种说法，他们认为作品先于作者而存在，是语言言说了作者，而不是作者言说语言。”

若是说之前宁荣荣还能半蒙半猜地跟上对方的思路，现今她彻底陷入了迷茫。

古桉柊用冰镇西瓜汁贴了贴她的脸颊，成功唤回了她的思绪：“总之，伱只要知晓——一千个读者，有一千个《提瓦特故事集》就好。”

含笑地扫过在角落中沉思格外安静的宁荣荣，雪清河挑了挑眉：“古先生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呢。”

“不过是碰到的孩子们都很……乖巧。”古桉柊镇定一笑，不置可否。

趁宁荣荣和侍从们去隔壁房间玩，宁风致抿了一口白瓷杯中的花茶，若有所指：“今年的菊花开得格外鲜艳呢。”

菊花？

古桉柊眨了眨眼，随后才想起来自家门口前的小花园。

俗话说，兔子不吃窝边草，但也不至于连门口花都不记得吧。

他揉了揉太阳穴，思索起花种的来源。

好像是上次去武魂殿时，从月关那里换茉莉花茶，顺出来的赠品？

按对方的说法好像是……

“新改良的品种，生命力强得很，随手撒到外面的花园里就能活，你随便拿去。”

如今看来，生命力确实强悍。

回忆结束，古桉柊点点头：“都是侍从们的功劳，花种似乎是没了……宁宗主若是喜欢，我吩咐阿米莉亚折几朵让你带回去。”

闻言，宁风致干咳两声，连忙再喝了一口清茶才顺过气来。他摆了摆手，多少有些无奈：“我带回去养在瓶中不过绽放数日，还不如让它们在花园中尽情绽放。”

更何况，在活着的时候被别人送菊花……虽然理论上没有什么，但或多或少都有些晦气。

再三确认对方不是客气后，古桉柊也不再勉强。

“先生还擅长竖琴？”

雪清河打量着周围的装饰，一瓶瓶药剂、一盒盒晶石和各种草药整齐列于架子内。

而在另一边的玻璃柜中，木制竖琴静置其中。

“稍有研究。”

古桉柊属于三分钟热度的类型，但好在他有足够时间把所有感兴趣的东西翻来覆去重试许多次。

因此，他在某种意义上，竟可以称得上是多才多艺。

恰好，古桉柊这几日的兴趣落到了竖琴身上。

起身打开玻璃窗，他随意弹奏出几个音符，确认了音准后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不愧是他花大价钱特意雇人去星斗大森林，寻5000年木系魂兽躯干做的竖琴，弹奏起来果然有一种特别的手感。